童阿姨的話烙印在了我的心中。
若是「極道」的成員不想再繼續成為一名「極道」了,自然應該有更好的歸宿。
現在的「極道」已經不是剛剛建立時那樣了,和我預想的情況差不多,現在整個「極道」的名聲很差。
許多小中型組織都被「極道」挑撥過,也有一些「極道」熱衷於在遊戲當中搗亂,最終導致「極道」人人喊打,幾乎得不到別人的信任。
但這樣剛剛好。
「極道」所有的成員現在都陷入了孤立無援的狀態,但他們偏偏又非常相信我說的話。
這種兩難的情況會讓他們更加忠誠,當外部敵人過多時,內部會更加穩定。看起來是所有的「良人」集體針對「極道」並且與「極道」為敵,可在「極道」的人看來則是眾人皆醉我獨醒,他們也與這世人為敵,這世上的芸芸眾生只是傻了些,但也有拯救的必要。
儘管如此,我也會仔細留意一下那些萌生退意的人,他們替「極道」賣過命,我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拋棄他們。
如果真的有人來找我退出,我便推薦「天堂口」這個去處吧。
送走童阿姨之後我又在原地等了許久,一直到了快要傍晚,我才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,只不過來者有兩人。
江若雪帶著一個瘦高的男孩子正一邊四處張望著一邊向這裡走來。
我有些手足無措,接下來就是我不太擅長的橋段了。
幾步之後,江若雪看到了我,她的眼神明顯很高興,但還是強忍著將高興之情壓了下去。
隨後擠出了一臉很不自然的悲傷。
「啊……」她張了張嘴,「知春……?」
「呃……是我。」我點點頭。
「唉……沒想到你在這裡……」她慢慢低下頭,露出了無奈地的表情。
是的……若雪,你最好是沒想到。
「這不會是幻覺吧?」江若雪抬起頭來看著我,然後又看了看身後的男孩子,「顧禹,我面前有人嗎?是不是我太過想念她,所以出現幻覺了?」
「這……」那男孩子明顯沒跟江若雪商量好,台詞卡住了,「雪姐……我、我應該看到還是沒看到?」
江若雪眨了眨眼,隨後低下頭說道:「果然是幻覺……她怎麼可能來找我和好呢?」
「這……你……」叫做顧禹的男孩子頓了半天,剛要開口說點什麼,卻被江若雪瞪了一眼,口中的話也咽了下去。
「顧禹,我跟你說過我和我最好的閨蜜鬧翻了,現在我思念成疾,已經出現幻覺了。」江若雪嘆了口氣,表情浮誇地說道,「咱們還是分手吧。」
「分、分手……?」
好的,顧禹的眼神告訴我,他甚至連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都不知道。
「雪姐你別跟我鬧啊……」顧禹說道,「我就是想找你問問關於「生肖」的事,怎麼還把我自己搭上了?」
江若雪又趕忙瞪了他一眼,說道:「你還是別糾纏了,我已經得了心病。」
「呃……呃我……」顧禹撓了撓頭,「雪姐……你……你要不先和我提前對對劇情呢……我有點接不上了……」
我曾經提前設想了許多種和江若雪再次重逢時的情況,但我唯獨沒料到這種情況。
我以為我們倆有可能會沉默、會難過、亦或是再度產生分歧,但我現在只能憋笑。
老天……若雪到底什麼時候結束?
我真的要笑場了。
「少說話!」江若雪小聲對顧禹叫道,「平時憋不出個屁來,現在話怎麼那麼多?!你的清白重要還是我的閨蜜重要?」
「不、不是……雪姐……人家都來找你了……」顧禹也小聲說道,「你們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,把我搭上做什麼啊?」
他倆確實很著急,「小聲」說的話都讓我聽到了。
「廢什麼話!」江若雪小聲說道,「變個花。」
「什麼東西?」
「我讓你變個花!」
叫做顧禹的男生眨了眨眼,然後滿臉無奈地從褲子口袋中掏出一根黑色的小棍,輕輕一捏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變成了一朵塑料玫瑰花。
「拿來!」
江若雪毫不客氣地一把奪過玫瑰,然後走到了我面前,一邊走還一邊說著:「就算是幻覺……也是我的念想啊!」
「雪姐那是魔術道具啊……能看出破綻的……」
江若雪剛剛醞釀出的傷感表情瞬間轉為無語,然後回過頭去說道:「你要是再啰里吧嗦我就告訴你今天暴斃是什麼邏輯關係。」
「呃……好、好吧。」顧禹點點頭,「我再也不說話了。」
她將花拿到我眼前,但看錶情好像不知道應該放在哪裡才好。
她似乎想要直接把花遞給我,又害怕碰到我之後劇情不好發展。
於是她只能回頭看了看顧禹。
顧禹害怕被罵,雙唇緊閉,一言不發。
在愣了三秒之後,江若雪還是下定決心,抓住了我的手。
「咦……?」她表情浮誇地疑惑一聲,「我居然可以碰到你?!你居然是真人?!啊?!我……我……」
好的,看到她「我」了半天,我知道連她確實沒準備好接下來的台詞。
不行了……這表情真的太好笑了……
「噗……」
我實在是憋不住了,真的好難忍啊。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」
我笑得前仰後合,連眼淚都要笑出來了。
江若雪見到我笑得直不起腰,知道自己的計劃失敗了,她一臉無語地回過頭去,對顧禹說道:「我是不是讓你少說話?」
「哎……?」顧禹一愣,「雪姐……你這事能怪我嗎?而且我剛才也沒說話啊!」
「我不管,就是你。」江若雪說道,「我的演技多好啊……天衣無縫的計劃全都被你破壞了。你為什麼要啰里吧嗦的啊?」
真好……這種感覺真好。
我太了解江若雪了,她應該也擔心我會尷尬,所以將所有出醜的環節全都安排在了自己身上。
這樣一番鬧劇之後她依然是她,我也依然是我。
原來跟別人相處時,不用處處小心,喜歡你的人自然會照顧你的感受。
「若雪,對不起。」我說道。
「得了吧!」江若雪擺擺手,「你跟我道歉幹嘛?現在咱們倆要讓顧禹那小子給我道個歉,要不然這事過不去。」
好的,這下子輪到顧禹尷尬了。